等待者

陈风行坐在驾驶座上抽了一口烟，眼神四处打量着路口。路口很安静，没有任何动静。
“哗～”金杯车的车门被人用力打开。
陈风行抬眼看了一眼后视镜，是老奇。
老奇手上拎了一个黑色塑料袋，脸色有些不好看，冲着陈风行说道，“开车。”
陈风行这不废话，油门一踩，开走了。

老奇盯着路，脸上没有表情。
“还有烟吗？”老奇开口道。
“有，在我衣服口袋里，你自己拿。”陈风行冲着副驾驶位置摆摆头，那里正摆着他的外套。
老奇伸手摸了摸陈风行的衣服，掏出一包烟，一看居然是包中华，皱皱眉，也没说什么。
“事怎么样？”陈风行开口问道。
“办成了，我看了看，是真货。”老奇说完，问了一句，“这帮人什么来路？”
“不清楚，卖货的都是当地人，据说是个叫雷教授的人在给他们供货。”陈风行答道。
“能跟那个雷教授联系上吗？”老奇问道。
“那个人藏的很深。”陈风行不置可否。
老奇想了想，说道，“你是怎么联系到这帮人的。”
“我老哥开了一家ktv，一起玩过。”陈风行说道。
老奇摇摇头，说道，“不是我不信你，毕竟你不是这行当的人，接下来的事你别插手了。”
“这就把我踢走了？”陈风行满不在乎。
“我也是给别人探路的，不敢随便拉人，对了，前面路边停一下。”老奇说完，指着江边公路说道。
这里离城里还远，陈风行虽然奇怪，但还是停下了。
老奇下车，径直走下了公路，到了江边。
陈风行远远的看着老奇，只觉得天色昏暗，连个人形都照不出来，不知道他干嘛。
片刻后，老奇回来了，只不过这回他的手上的黑塑料袋不见了。
陈风行一愣，看了一眼老奇。
老奇笑笑，“就是探探路，这东西带在身上也是个祸害。”
陈风行带着老奇一路开回了城里，老奇借口逛逛，在步行街下了车，陈风行只好回家。

老奇站在宾馆的落地窗前面打着电话。
“那个人怎么样？”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。
“不好说，我看他好奇心太重，怕出意外，提前在路上把货丢了。”老奇答道。
“那供货的路子怎么样？”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可否。
“都是下面人在做，上面说是有一个雷教授，不好联系。”老奇说道。
“先打听一下，不行的话，跟那边的人透个底，我们有出国的路子。”女人的话点到即止。
“我明白，我跟那些下面的喽喽谈了，明天中午跟他们老大见见面。”老奇说完，听到有人敲房门，把手机随手放在了桌子上。
开了门，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两个警察。
“同志，有人举报你招嫖，请配合我们检查一下。”老警察说道。
老奇无可无不可地让开路，两个警察也不客气，围着房间转了一圈，有的时候说道，“谢谢您的配合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老奇笑笑。

陈风行百无聊奈地坐在酒吧里，自从上次跟老奇出了一趟门，他就再也没跟那个家伙有所联系，看起来，老奇这个人有些太谨慎了，压根就不相信他。不过这事也没办法，毕竟是杀头的买卖。
陈风行刚刚以为这一天又这么过去了，一道熟悉的身影坐在了他的右边。陈风行一看，正是老奇。
“想不想跟我见见世面？”老奇笑道。
“什么世面，不会是想坑我吧。”陈风行看着老奇反差那么大，摸不准他想干什么。
“你想不想看看制毒？”老奇把头伸过去，贴着陈风行的耳朵问道。
陈风行认真地看了一眼老奇，说道，“我怎么觉得你没安好心。”
“不管我安没安好心，我过段时间就走了，你如果不想看看的话，我就当没说过。”老奇满不在乎地说道。
陈风行仔仔细细地打量了老奇半晌，咬牙说道，“去，干嘛不去！”

两天后老奇领着陈风行坐上了本市最大黑帮——K组的车。车上坐着的还有K组的老大程睿。
程睿看了一眼陈风行就不再打量，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老奇身上。
老奇笑笑，“一个朋友，出来见识见识。”
“哪儿找来的朋友，不是个警察吧。”程睿平静地说道。
“您是地头蛇，我可不敢跟您耍什么心眼。”老奇说道。
程睿笑了，说道，“我今天也就是跟着你转转。雷教授居然愿意带你看他的工厂，我也是想见见世面。”
老奇忽然认真起来，说道，“程老板。有些生意你够不着，非要插一手，合适吗？”
程睿笑笑，“本来就是你过来找上家，现在上家找到了，怎么？想撇开兄弟单干。”
老奇摆摆手，说道，“行吧，兄弟我也是给人探路的，这种事我还是不插手了。”
陈风行听着老奇跟程睿在那儿聊天，也不好插话，只能硬着头皮坐着，好在两人也没继续争下去，车里安静了下来。
车开到了一处城乡结合部的养鸡场里面。几人下了车，程睿打了个电话，没多久，另外一辆车也开了进来。
“认识认识，雷教授。”程睿对着来车走出来的人说道。
陈风行一看走过来的人，愣住了。这个“雷教授”是个熟练操着中文的外国人。
“鄙人雷军，幸会幸会。”“雷教授”打了个招呼。
老奇也恭维道，“雷教授，久仰大名。”
“不敢不敢，混口饭吃，当不得教授。”“雷教授”拱拱手说道。
“雷教授，您的工厂在哪儿呢？把我和老奇叫到这儿，难不成是后面这座养鸡场里。”程睿也不废话，坐在汽车的引擎盖上问道。
“工厂肯定是不可能在这种地方，到这里来呢，主要有三层意思。”“雷老板”故弄玄虚道。
“哪三层意思？”程睿问道。
“一呢，想告诉程老大你，你出局了。”老奇突然插话道，说完，不等程睿有所动作，老奇麻利地抽出两把枪，一把对准程睿，一把对准程睿的司机，连抠扳机。
“砰！砰！砰！砰！”
杀完程睿，老奇毫不犹豫地把枪对准了陈风行，“你就是第二点了，小警察！”
不等老奇开枪，陈风行立马摆手喊停道，“等等，等等，我怎么可能是警察！”
“哦，想知道我怎么发现的吗？我拿货回宾馆的当天就被警察查房了，居然说怀疑我嫖娼，知道吗？我住宾馆是让一个女人开的房间。”老奇说完，对准陈风行毫不犹豫地就是一枪。
“砰！”陈风行应声倒地。
“可惜他们猜不到第三层意思了，第三层意思就是让雷教授这个外号消失掉。他们想不到你一出现，就被我注意到了。”雷教授说着递给老奇一把钥匙，“警察马上就要到了，我们开车赶紧走。”
两人从容登车离开，不一会儿，一队警车领着救护车陆续开了进来。
“这还有气！”一个医护人员喊道。

陈风行醒来的时候，他的上线罗局长正站在床头，看见他醒了，笑笑，“得亏你小子关键时候穿了件防弹衣，子弹只是打断了你的一根肋骨。装死的感觉怎么样？”
“万幸没有被补刀吧。”陈风行苦笑一下。“那个雷军抓住了吗？”
“恩，你怎么知道那个老奇会把那包烟一直拿着？”罗局问道。
“一开始我注意他做事的时候非常克制，我就在那包中华上做了手脚，果然，他一直带着那包烟。”陈风行说道。
“所以你故意引诱他借烟？”罗局好奇地问道。
“恩，那个雷教授什么来路？”陈风行问道。
“一个外教。”罗局没具体说。
“干完这票，我是不是可以归队了？”陈风行点上一根烟。
“等等吧，我们搜到了那个外教的实验室，里面很大，牵出了一个给他供原料的家伙，组织想让你去接触接触。”罗局说道。
陈风行低下头，半晌，说道，“听你的。”